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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怨恨去吧,我一个都不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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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求】无声枪响

把轮回组的文鸽到一边先写文求我还是不是个轮回组厨了)

这篇感觉可以和自己以前那篇【文求】记者合上,是这篇时间线在前,记者那篇在后。不过一开始并没有想到要有什么连贯性,只是写到一半发现居然可以串剧情,于是也就不要脸地把那篇的链接也放过来了。

以下正文。




“磅!”

路上遇到的小孩子突然朝自己摆出怪异的手势,喊得响亮,稗田阿求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反应好,只能尴尬地笑笑。反倒是本居小铃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笑出声来,走上前去拍了拍那孩子的头:“小心被你家大人看见,这么对着稗田大人可是很不礼貌的哦,到旁边去玩吧。”

阿求困惑地皱起眉来,望着孩童离去的背影问到:“他刚刚那是什么意思?”

“最近又有外界的图书进来了,讲的是外界的兵器之类的。”

“嘿?这你倒是没有和我说呢,小铃。”对于小铃没有事先把这个事情告诉她阿求感到些许不满,“于是这又和那个奇怪的手势有什么关系呢?”

“那书上讲的是叫做枪的东西。”小铃也摆出那样奇怪的手势,“里面有一种分类叫作‘手枪’,用手来比划的话,就是这样的姿势了,这还是堇子告诉我的,阿求你也来试试看?”

“像是这样?”阿求模仿着小铃的姿势。

“磅!”小铃指向阿求一声高呼。

“……小铃,你不会也和那些人一样幼稚吧?”

“才不是才不是,我只是为了方便你理解才这么做的。”小铃摆了摆手,但脸上的笑容出卖了她显然只是为了逗弄阿求,“那种兵器的声音我没有实际听过,但是堇子说就是这么模仿的哦。”

“那种东西实际上要复杂得多,但我们现在也不过是在纸上看看图画的程度而已。堇子说这种兵器在外界是很危险的存在,我想,就算是坏了的枪,最后也大概都被人们拿去销毁了吧,所以幻想乡才会现在连‘侥幸’流入的枪支都见不到呢。”

“不过,孩子们知道这个事情之后很快就模仿开来了,偶尔会在街上玩这样的游戏。”两人还在朝着稗田宅前进,踩着片片由风送入脚下的落叶,耳边偶尔传来隔壁街巷孩子们的吵闹声,“刚才那个孩子大概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吧。”

“哼……”阿求倒也不在意之前孩童是什么意思,现在对于这种在幻想乡出现的崭新的“概念”,她反倒有了些兴趣,但还没能多想,秋风吹过冻得她一阵哆嗦,所幸小铃及时地给她披上了一条披肩。明显觉得身体一年不如一年让她内心沮丧,可每年的祈福也都做了,生活也还算规律和健康,由此更是觉得无力。她甩甩头,不再去想此事。

眼见着就到了稗田宅的门口,阿求将披肩还给小铃,在侍女的搀扶下跨过了门槛,她回过头去,看着小铃优哉游哉地在门口把披肩叠成整齐的方块状:“你回去还有什么事呢?”

“无非就是读读书什么的……”小铃转头看向铃奈庵的方向,“对了,文小姐在我这还有些委托,虽然离印刷期限还有些时日,但还是早点准备起来吧。”

“……也是。”阿求自觉应当没有被小铃发现自己心情的不畅,便在道别后赶紧扭过头去,听着身后的门缓缓合上。

“稗田大人,文小姐今天已在书房等候许久了。”一旁的侍女在耳畔轻声说到。

“她来干什么?”

阿求自知以侍女的身份不便询问,便只是抱怨着自言自语。她让侍女不必跟随,一人来到书房边,可她也没有急着进去,而是扶着门沿驻足了许久。屋中的鸦天狗正在伏案写作,钢笔尖的沙沙声从桌上爬下,像是小虫一样向着四面八方爬去,最后钻进了阿求的耳朵里。偶尔吹过的风不时掀起记者的衣摆,拂过天狗乌黑的发丝,即使是在室内,文也没有取下头顶作为伪装之一的帽子。虽然稗田宅的人对于眼前长相与人类无二般的家伙的真实身份了然于心,但文却依旧以着人类的装扮待在这里。

阿求在心底对于鸦天狗要有多久才能发觉她的到来感到好奇,于是她在那站了许久,直至连自己都觉得双腿吃力,自觉耐性不错的她终是按捺不住,出声到:“你到底还要霸占着我的桌子写上多久呢?”

“啊,原来您已经等候多时了吗。真是抱歉,一旦投入写作了就会忘我呢,还请原谅。”天狗又写下几个字才笑盈盈地转过头来,向着阿求颔首。

被摆了一道,阿求在心中想着,却也还是保持着仪态上的端庄,她走进屋来,看着文慢条斯理地撤去了桌上的大部分东西,只剩下笔记本和钢笔。

“天气很冷了呢。”

“是呀,感觉会是个比往年还要更加寒冷的冬天。”两人随意寒暄着,待侍女将热茶端上,把拉门关紧,独留两人在还透着些微光的室内。

“于是,你又有什么事了?”

“怎么能说是‘又’呢,上次来找您也不过是几个星期前的事了。”

“你可不要指望我会忘记你在街上突然在我身边窜出来那几件事。”

“真不愧是稗田大人,含糊不得呢。”文笑着垂下头,扶正了自己头顶的帽子,“看起来稗田大人刚从街上回来,可否发现了些新奇的事?”

“比起我,你才是有大把时间在四处晃悠吧?”阿求挑眉,但也明白文是什么意思,她以一手的拇指与食指指节支撑着下巴,仔细琢磨着能够让这只天狗觉得新奇的事情,但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方才的事了。

“你是指那些从外界流进的书?”

“正是。连河童们都拿到了几本,昨天去荷取家串门的时候还见她对着那些书研究了半天,还和我抱怨只能看见外型却不能知晓其中的细微构造实在是天大的折磨,不过过不了多久那些河童就会做出效果一样的东西了吧……当然,我对于这样的东西到底是如何运作的没有兴趣。”

阿求隐约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她也不顾掩藏自己的心思皱着眉:“你想把这些写成新闻?确实,这些都是极好的素材,也正好能洗刷洗刷你和果的报纸那些无聊八卦小刊的性质。”

“稗田大人绝不是这么想的吧?都写在表情上咯?”

“但你也绝对是有别的想法吧?不然怎么会特地跑来这问我这些事?”

“啊呀呀。”文无奈地摊手,“新事物的出现总是会成为最佳的‘导火索’,何况还是这种典型的外界文明的产物。我好歹也是幻想乡的一员,清廉正直如我自然是要考量新闻对幻想乡的影响啊,好比四季异变那次。”

“天狗的代言人呢。”阿求直盯着文故作出来的笑颜,口气不屑,“我想你也想不到自己当年明明只是想写写小报纸,结果却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吧?天魔手下的大红人,是不是哪次宴会上又被说了些什么呀?”

“……不过是个用得越来越顺手的喇叭罢了。但确实,我始终是天狗阵营的一员,要我一个妖怪彻底向着人类实在是不太可能,人类与妖怪始终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终于撕下自己和善的伪装了呢。”

“怎么能这么说呢稗田大人,您这可就说得过分了哦。”文直摆手,“在因本居小姐而起的那次宴会我就说了,‘我可是天狗啊’。从一开始我就有认清自己的立场哦?”

“那你还来我这问些什么呢,要说情报分享,真是遗憾近些日子我的身体状况实在称不上是良好,比起你这精力、时间充沛的天狗来说,我可实在是没有闲心再去关注这些事情了。”稗田看着被堆放到房间角落的一堆书籍,想起前些天阎魔和妖怪贤者都已来拜访过,便更是觉得心急,“你不是在小铃那还有印刷报纸的委托吗?刚好她现在应该也回到铃奈庵有些时候了,不去见见她?”

听出了阿求话中明显的拒客的意味,文不免失落,心里的那点小小情绪在幻想乡书记的面前展露无遗,鸦天狗苦闷地用钢笔的笔端戳着笔记本的封皮,但也还未放弃:“您有见过那些孩子们的手工吗?”

“什么?”突然转变的话题让阿求摸不着头脑,温文尔雅如她也变得有些急躁了起来,她实在是觉得往日精明的文今天只是来她这消磨时间的。

文也不语,从包中摸索着掏出了一件用报纸制作成的手工放在了阿求的面前:“您看,这是孩子们用我的报纸做出来的‘枪’哦?小孩子大都比较机灵,成天举着手摆出姿势也只会让他们觉得无聊,反正新闻对他们来说是看完就扔了的东西,于是他们就拿这些做成了这样。”

“磅!”文突然拿起那个玩具的枪口朝着空处一阵大叫,吓得阿求朝着文怒目而视。

“你们这些家伙怎么一个二个都……”阿求实在是有些忍受不了这种“游戏”了,要不是自己能力不足,她恨不得现在就把文给扔出稗田宅。

“我害怕我的新闻变成这样的东西啊。”文似是厌恶地一甩,把手中的玩具扔到了房间的阴暗角落里,连看都不看一眼,“不是很恶心吗?”

纸张结成的玩物落在榻榻米上,发出有如惊雷的轻响。

大概是太久没有打开房门了吧,阿求无故地想着,现在才发觉这室内的空气竟如此凝滞。她站起身来,将拉门打开些许,秋风有机可乘窜入了室内,急切地像是在寻找避难所一般,震得脆弱的纸门微微颤抖,而风又在这狭小的室内回旋哀嚎。

“多事之秋。”阿求默默叹气,“可我也已经没有机会去见证和记录了。”

“于是你所求为何呢?像我这样的风中残烛,可是再吹上一会儿就要灭了的,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以着这点,我就没有帮你的理由。再者,我一个人类也没法从你天狗的角度出发。这个把关人,我做不来,也不能做。”

“不,我并非希望您从天狗的角度出发。”文转向阿求,恭敬地垂下了头,“您作为幻想乡的书记,我自然是希望您能从幻想乡的大局出发。”

“这还是那个无良的天狗记者吗?”阿求背靠着门,勾起嘴角,闭上眼想起从前鸦天狗从人里上空飞过把新闻小报撒得到处都是的场景,只为能让更多的人去看看她写的新闻,她会操纵着不羁的风把那些纸狠狠地塞进每一户人家。她会和着人们愤怒的责骂声乘风而起,独留下响亮的笑声。传统的幻想书屋把幻想投递进了所有人的居所,不管他们乐不乐意。

已经有多久没有看见这样的景象了呢?

那阵风还是自由的吗?

“您不是知道的吗。”文的声音有些紧张,她双手缩成拳放在膝上,连肩膀都耸起,“我……爱慕着您。因此我并不希望我会伤害到您。”

房中经年不散的墨水香味此时此刻成了最为辛辣和讨人厌的存在,她的一生都在和笔墨文字打交道,可她也从未像现在这样讨厌这些东西。

“那我更没有理由帮了。”阿求回绝得果断而冷酷,她睁开眼合上门将风挡在了门外,重新坐回了文的面前,“说到底天狗还是靠嘴活着的,你对我的情感如何,能当做理由吗?”

“你只是不愿意承担责任罢了。如果真是风雨之鸦的话,就度过即将到来的暴风雨,然后再在晴空之下高声鸣叫去自夸自己的存在吧。犯下错就去弥补,文字可不只有煽风点火的作用,这不是连寺子屋的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吗。”

“至于我,你也不必担心。”阿求低下头苦笑看着自己已经除了提笔再无更多气力的手,“反正,至少这一世是不会被你‘迫害’了。”

“您……”

“不必害怕,即使我不在。”

“您还真是高看我了……我不过就是个鸦天狗而已。”文长呼一口气,终是一扫之前的阴沉和怯懦,她笑着伸展双臂,“真是无趣,本来今日还指望在您这能学习到些什么的。”

“好歹我难得给你打了这么多气?”阿求挑眉,看着文的一只手把玩着那只钢笔。

“这不是……根本没帮上忙吗!”文没好气地说,“难得我一个妖怪还在为你们人类着想欸?”

“所以说你们天狗果然是靠嘴巴活着的生物。”阿求无谓地耸耸肩,“同样的谎话就不要说第二遍,会把原本就快见底的信誉降得很低的。还有,既然我还什么忙都没帮上,你还是赶紧走吧。你也不想在这撞见阎魔或者妖怪贤者吧?”

“是是是,稗田大人日理万机。不过,还有最后一件事。”文俏皮地笑着,用拇指顶开了钢笔的笔帽,“这您可一定要答应我啊。”

“嗯?”

“如果,我真的在这条路上走错了,而我又无力挽回的话。”文将笔端紧扣着虎口,以大拇指和食指指节扣着笔杆,其余三指收缩,将笔尖朝外,她语气郑重,却又笑得开朗,“麻烦您作为历史的记录者,为我这糟糕的新闻工作者留下公正的评论吧。”

“把我死死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也好,用无情的文字唾弃我咒骂我也罢,这也是我应得的。”

“就像这样。”天狗弯曲臂肘,将笔尖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文字将这屋内的二者的命运紧紧地束缚在一起,鸦天狗或许写不出什么出彩的新闻,但她确确实实在创造着新闻,她是纷繁舞台上瞩目的舞者。而在不知不觉中,新闻编织成了历史的长河,命不久矣的学者又以着自己的灵魂的代价将这薪火传递下去。

文字如剑,谁能够给予射命丸文最为致命和长久的伤害,那便只有永远默默注视着历史舞台的稗田了。

“希望几代之后的我能够给予你足够公正的评价。”阿求合上了双眼,“可以的话,我并不希望再一次听到枪响了。”

但无论最终结果如何,至少此刻,在还没有忘记一切的稗田阿求的心里多少还有着点对文的温情。

尽管这份情愫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寡淡似水的感情终究会混入历史的长河中,消失得无影无踪,除了这一人一妖,再也无人知晓。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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